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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文医学” 系列

是 “大国医者” 的组成部分

 

把疾病解说得更富有知识性

披露史上医者是如何治疗疾病的

  

在马桶上日理万机的法国国王

 

著名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，史称“太阳王”，统治欧洲大陆近72年，是世界历史上君主执政记录最长的一位君主。他也是法国有史以来最专权的君主之一，在极大程度上巩固了法国的君主专制制度。这种君主制度一直持续到了法国大革命。

 

然而，声名赫赫的路易十四却有一个难以启齿的隐疾：伟大的国王竟然患有肛周脓肿的疾病。1686年冬天，路易十四的胯部，出现了一个肿块。他的私人医生安通尼·达昆 (Antoine Daquin) 在皇家诊疗记录 (Journal de la Sante du Roi) 中，进行了详细描述：“1月15日，陛下抱怨说，胯部有一个小肿块，肿块位于肛门两个手指的距离，触摸并不疼痛，肿块也没用发红。”

 

在那个时代，肛周脓肿是一种常见疾病。宫廷御医的通常做法，都是用利器将其刺破，将脓液放出，然后灌以汤药。所谓的汤药，就是在上好的红酒中，加入树叶和玫瑰，再进行烹制，最后熬成一种膏药，用于患处。

 

为了治好皇帝陛下的病，法国宫廷的药剂师还研发出了一种崭新的外敷膏药，成分包括：水车前草、黄蜡、液态薄荷，以及把秘鲁香脂与大量的浓缩松节油混合在一起。

 

毫无疑问，这反而加重了路易十四的病情，导致持续不断的脓液从伤口处不断溢出，迫使国王一天之内，要更换好几次衣服，甚至只能长时间坐在马桶上处理公务。当时有一个俄罗斯外交官，在他的报告中，甚至把路易十四描述成了一名“浑身腥臭的野兽”。

 

每当病情稍稍好转时，医生就会给路易十四进行治疗，包括灌药和灌肠。但是这样做的结果，只会加剧肛周脓肿的发作。有一次，御医迫不得已，只能将烧红的铁烙，直接把患处烧焦，给这位伟大的国王带来了痛不欲生的感觉。

 

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直接手术

 

由于路易十四的肛周脓肿反复发作，伤口反复感染，最后发展成了肛瘘。路易十四意识到，传统的内科保守治疗，已经无法对付肛瘘了，必须进行彻底根治的外科手术。

 

国王请来了当时法国最著名的外科大夫查尔斯·菲利克斯 (Charles-François Felix)，给他主刀。法国宫廷完整地记录了菲利克斯的治疗全过程。

 

菲利克斯虽然是法国最好的外科医生，可是他没有任何肛瘘手术的临床经验。他对皇帝提出，自己需要六个月时间来学习手术技巧。敢情是“事急抱佛脚”，临阵磨刀，不快也光啊！

 

当时，坊间有传闻：菲利克斯从监狱募集了一群壮丁，在没有任何抗生菌和麻醉药的前提下，一周做三次“临床试验”，据说大多数人都死在了他的手术刀下。

 

菲利克斯为了给皇帝创造手术奇迹，还发明了两种用于肛瘘的外科手术器械，称为“皇家勒比斯托里 (Le Bistouri Royal)”（意为皇家探针）和皇家牵引器。

 

“皇家探针”是一根弯曲的银质手术刀，弯曲弧度是根据路易十四的臀部曲线设计的，用于精确定位国王陛下肛瘘的位置。“皇家牵引器”则是用于扩张国王陛下肛门的手术器械。此二物现藏于巴黎圣母院历史博物馆，不时展出，供人参观。

 

六个月后，菲利克斯觉得自己的技术已经趋于成熟，而国王也因为肛瘘的折磨，日渐消瘦，夜不能寐。1686年11月18日，宫廷首席医师 Antoine Daquin 及外科医生菲利克斯和四位药剂师，于凌晨五点到达了皇宫的后花园。

 

路易十四在此之前，已经接受了术前灌肠。他对手术倒不感到很害怕，反而对各种新鲜的外科手术器材，产生了浓厚兴趣。他被侍卫抬到了床上，脸朝着窗户。大腿张开，肚子下面放了一个枕头，被两个药剂师紧紧抱住。

 

路易十四的肛瘘手术，没有施加任何麻醉措施，可以说是17世纪的第一手术。术后第二天，菲利克斯写了长达18页的完整的手术记录：

 

“手术时间长达3小时。路易十四时刻努力维持着皇帝的风范，没有叫一声痛。只有两次实在忍不住剧痛的时候，国王轻声叫了两声‘我的上帝 (Mou Dieu)’。”

 

路易十四手术后几天，就能下地走路了。一个月后，路易十四又经历了两次六小时的后续手术，才把肛瘘手术的全部过程完成。术后仅仅三个月的时间，他又能骑马了。

 

手术的成功，让菲利克斯获得了皇家荣誉的头衔，还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和15000路易法郎（相当于今天180万美金）的现金奖励。

 

法国国王的肛瘘手术催生了英国国歌

 

路易十四的肛瘘手术成功的消息，很快就传遍了欧洲大陆。欧洲民众喋喋不休地议论着国王的肛门，许多人在公开场合还发表长篇大论，赞扬国王的勇敢。整个欧洲患肛瘘的病人，纷纷涌向法国，要求法国外科医生进行手术治疗。

 

让人想不到的是，还发生了两件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 

第一件事是：肛瘘在法国竟然成了流行性的“时髦病”。许多人声称，自己即使挨上十几刀也不害怕。还有许多大臣，连肛瘘的影子都没有，居然也要求菲利克斯大夫给他来上几刀。

 

第二件事是：肛瘘竟然催生了英国的国歌。路易十四病愈后，举国欢庆，巴黎的庆祝场面尤为壮观热烈，还特别邀请了路易十四大驾光临。大家在巴黎圣母院做弥撒，在市政厅前举行盛大的晚宴，光是端给国王一个人的菜就多达236道。

 

为了迎接国王的到来，巴黎著名的圣·西尔修道院的修女们，专门排练了一首由院长德·布里农夫人作词、吕里谱曲的歌，名叫《天佑我王》。据说有一个英国人听了这首歌后，感觉十分好听，便抄录下来，带回英国去了。之后，这首《天佑我王》就被定为国歌。这就是英国国歌的来历。

 

路易十四的肛瘘手术，让法国在外科手术领域前进了一大步。1671年，国王建立了外科教学的职位，以加强外科医生的培训。1731年，法国建立了著名的皇家外科医学院 (L'académie royale deChirurgie)，培养了许多著名的外科医生，享有很高的学术声望，并存在了62年之久。

 

通过路易十四肛瘘手术的故事，我们可以看到，这位法国国王的手术过程，真可以称得上是“惊心动魄”，这也让我们对肛瘘手术的复杂程度有了深刻了解。

肛瘘手术在现代并不是什么疑难手术。只要及时就医，肛瘘并不会对人体产生致命危害。然而，肛瘘在古代欧洲的确是一种非常棘手的疾病，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发明无菌术，也没有用于抗击细菌的抗生素。

从肛周脓肿演变成肛瘘，是一个缓慢的过程。如果您不幸也患有肛周脓肿的话，请您一定不要忽略它，或者觉得难以启齿，而不去医院接受正规治疗。如果肛周脓肿不幸已经发展成为了肛瘘，请及时联系肛肠科外科医生，进行手术切除。

 

这是我们关于 “肛瘘” 疾病，推送的第二篇原创文章。下一篇我们将为大家详细说一说，应该如何预防和治疗肛瘘。如您有任何关于本号文章内容的问题和意见，请您点击“在看”，在后台给我们留言。